那還是我高中時候的事,因為我的家離學校較遠,上下學需要很長時間,家裏為了讓我有更多的時間學習,不把時間都浪費在路上(那時我們縣城裏還沒有交通車),所以安排我住校。
剛開始,因為彼此都不是很熟悉,學習的氛圍還算不錯,可是時間一久就不一樣了,都熟悉了嘛。在教室還好一些,可是一回到寢室,那真是煙霧繚繞,雲山霧罩,海闊天空,一片的混亂。有時候想靜心看看書也不行,再加上學校的管理松懈,學校裏總會有一些外來人員串進學校的寢室,把學校本來就有些混亂的秩序攪得更是一團烏煙瘴氣。
本來我住校就是為了有一個好的學習氛圍,見到學校的實際情況變得與自己想象中的相去甚遠,我便和幾個要好的同學合計著到學校外面合租一所房子。那時我們那的房價很便宜,一個月花五十元就能找到一所不錯的房子。
幾經尋找,我們選中了一所裏學校不遠的平房。那房子寬敞的很,我們幾個人住還是富富有余,而房租費卻出乎意料的便宜,才三十元一個月。
出門在外,我們的行李都比較簡單,我們只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搬了進去。
搬進去以後我們著實快樂了幾天,這地方又安靜又舒服,別說外來人,就是外來的貓狗也沒有一只。
一轉眼,大半個月過去了,我們發現我們幾個都多了一個共同的毛病──脫髮。
一開始,我們誰也沒有把這種小小的事情放在心上,只不過是幾根頭發嘛!可是後來我們脫髮現象實在是太嚴重了,一直到了我們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的程度。
我們懷疑是這裏的水質有問題(那時吃的是井水),可換了水後脫髮的情形依舊。我們也曾到醫院裏咨詢過,檢查過,可是也沒能解開脫發的秘密。
在我們幾個人裏,李剛是脫髮最為嚴重的一個,本來他是一頭濃密的頭髮,可就在這半個月裏,他的頭髮好象少了一半之多,讓人看著有一種怪怪的感覺。
真正發現頭髮脫髮秘密的人是我。
那天晚上,我不知是吃錯了什麼東西壞了肚子,隔一會就要上一次廁所。大約在夜半十二點鍾的時候,我又上了一次廁所,回來的時候,因為肚子比較難受,只能在床上翻來覆去,睡不著覺。而我那幾個同學則一個個睡得根頭死豬一般。
“啪嗒”的一聲輕微的響動引起了我的注意,聽得出來,那是房門上插銷發出的聲音。我不禁有些害怕,剛才我明明把門插好了,總不能那門是自己打開的吧
“吱呀”又一聲輕響傳來,門輕輕地被打開了。一個佝僂的身影悄然無聲地出現在我們的房子裏。
借著從窗戶透過來的微弱的月光,我可以看出那是個老太太。那老太太非常的瘦,瘦得就象是一張人皮披在一副人骨架上一般,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地堆在臉上,就象雞皮一搬。不大的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,看不清黑眼仁,毫無生氣,看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。
那老太太進屋之後毫無半分停留之意,徑直奔著我們幾個人睡覺的炕鋪而來。
老太太來到炕邊,一個又一個地盯著炕上正熟睡的我們看,象是在進行什麼選擇。她從炕頭一直看到炕尾,那專注的神態就象是一個饑餓的野獸盯著一份美味的食物。
那時的我蜷縮在炕尾的被窩之中,偷偷地望著這個神秘、詭異的老太太,心被嚇得“!!”地跳做了一團。
不一時,那老太太就來到了我的頭頂之上,我趕緊閉上了雙眼,然後我就覺得頭頂“唰唰”地涼了兩下,就象是頭頂上刮了一陣涼風,把我的脊梁骨弄的直冒涼氣。
過了好半晌,我才敢偷偷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,卻見那老太太早已離開了我的頭頂,正在李剛的頭上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,看了一會,老太太裂開了幹癟的嘴無聲地笑了,露出了一口殘缺不全的黃牙。
在她笑的時候,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,她的頭向著我的方向微微地轉動了一下,就象她早就知道我沒有睡著一般。她那詭異的笑容又讓我的心好一陣的狂跳。
人大概都有這麼一個毛病:遇到的事情越詭異,越可怕就越想知道後面的結果或答案。我當時就是這麼一種情況,雖然我已被嚇得心裏亂作一團,但我卻忍不住想要知道那老太太到底要做什麼。
終於那老太太作出了一個讓我驚恐萬狀的動作──舔!
老太太伸出了長長的舌頭,在李剛的頭頂一下又一下地舔著,就象舔著一塊蜜糖。而李剛則毫無察覺,依舊睡得根一頭死豬一般。
老太太舔了一會,臉上現出一種滿足的神色。看著她那種詭異的神情,如果我要不是早早地捂住了嘴,恐怕我早就叫出聲來。
老太太舔完李剛後又接著舔挨著李剛的王勇,她這次舔的時間竟然比李剛的時間還要長。
……
終於,老太太來到了我的身邊,她在舔我身邊的周濤,我甚至都能聽到舌頭與頭發接觸的輕微的唰唰聲,我知道,下一個,被舔的,就是我了。
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那長長的舌頭舔到頭頂會是什麼滋味,我只是害怕、害怕、再害怕。
一股涼氣從我的頭頂掠過,我知道是那個老太太在舔我的頭頂了。這時我實在是不能再裝做不知道的樣子了,我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懼,一下子把被子拉起蒙住了自己的頭,然後就只有在被窩裏瑟瑟發抖的份了。
被子裏,我隱隱約約地聽到了那老太太發出一聲微微的,無奈的歎息。
那一夜,我始終沒敢把頭再次伸出被子,就在無比的驚恐中度過了恐怖的一夜,直到聽到了其他人起床時發出的聲音才敢把頭伸出來。而那個時候,天早已經放亮了。
早起之後,我沒敢把夜間所見說給我的朋友們,我實在搞不清楚,那是我出現的幻覺還是在做夢。
那天早晨,每個人在梳頭的時候,又都脫了許多的頭髮,除了我。
脫髮最多的是王勇,我清楚地記得,晚上那老太太舔得時間最長的就是王勇。
這時我才知道,這些天,我們脫髮的根源原來就是那個神秘、詭異的老太太。
待想通這些以後,我情不自禁地一聲慘呼。因為我想到了,這些天我也掉了許多的頭髮,那豈不是每天晚上我也被──
見我突然變得如此模樣,眾人都吃了一驚。
可待我把昨天所見的事說了一遍之後,每個人都不再說話,但我從他們的面色上可以看出他們的內心裏也同我一樣充滿了恐懼。
“不會那麼邪吧?”李剛吞吞吐吐地說道“我說這些日子我在睡覺的時候頭上總是有一陣陣涼涼的感覺”。
“我也是”這時在場的諸人都紛紛應和。結果恐怖的氣氛更加濃重了。
“我們不能再住下去了”李剛說道。
“那我們怎樣同房東講呢?總不能說是因為這房子裏鬧鬼吧?”
“那還不簡單,就說學校現在不讓學生自己在外租房子不就得了?”
商量好之後,我們誰也沒敢再在那房子裏睡覺,而是各尋住處,第二天,我們在學校碰面的時候,竟然沒有一個人掉一根頭髮,這樣,更證實了我所言非虛。
放學後,我們幾人一齊到了房東家。
一進入客廳,我就被正中懸挂的一幅像片給吸引住了。那是一幅老太太的的遺像,但那老太太的容顏我卻是那麼的熟悉──重疊的皺紋堆那張瘦瘦的臉上,不是很大的眼睛渾濁又充滿了詭異,這、這不是我在那晚見到的那個可怕的老太太嗎?
我當時頭“嗡──”的一下,頓時感到兩眼直冒金星,我這不是活見鬼了嗎。
李剛他們是怎樣同房東談的我一句也沒有聽到,我只是駭然地,兩眼直勾勾地望著那遺像發呆,直到李剛他們走的時候拉了我一把,我才緩過神來。
我是最後一個走出屋的,在出屋的瞬間我本能地回頭又望了一望那幅遺像,可這一望卻讓我幾乎魂飛魄散。
我看到那老太太在遺像裏正沖著我怪怪地笑著,露出了幾顆枯黃的牙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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